第(2/3)页 “这却不重要,问题是祖皇爷一听到鸡叫,心中诸事涌上心头,哪里还能睡得着?当下就起来继续行军,赶到衢州时果然见常遇春的部队正中了埋伏,左右难支。多亏两支队伍内外夹击,这才把衢州打下来。” 接着他拍拍何志肩头:“所以你现在可千万别再睡了。” 何志点点头道:“那几声鸡叫……” 建文小声道:“那声鸡叫,自然是刘伯温情急之下亲自上阵了。” 判官们想到这一代名臣学鸡叫的滑稽模样,都哈哈大笑起来。建文见大家听得兴起,一扫刚才的沉重,就又讲了几个小时候在宫里的故事。 他讲了一会,何志勉力从小花船里支起身,好奇问道:“那大王三年没回过皇宫了?” 建文听他语中有几丝遗憾,心说:“到底是穷苦出身的孩子,原来对宫里的生活这么憧憬。” 他毫不犹豫地说:“和我有关系的那些亲友,大概都被现在的皇帝对付得差不多了吧,也没什么值得回的了。”他这么一说,突然忆起之前说来找自己的那个不爱穿裤子的王子。 何志迟疑道:“怪不得咱们底下人都说……都说大王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到蓬莱的。”七里听到这,忍不住微勾唇角,笑着看向建文:“原来你名声这么弱。” 建文回过神,才知道了这其中的误解,道:“我来蓬莱,从来不是因为走投无路。” 不过这么一句简单的解释听起来也没有什么说服力,他知道这事最终还是要看行动。 众人从最初的几点晨星,聊到天光大亮,日头刚出海时本来像个红丸一般,努力爬升了一会也变得煞白苍茫,周围鼓着一圈白虹,浮冰立刻化得快了,但判官们脸上已经不复绝望的神色,甚至在这暂时铺满海面的冰川之上纵声大笑。 就在他们准备跳进海里,浮游到最近的陆地的时候,白日之下又有一艘模样怪异的船只从远处浮现了身影。 那船行得近了些,哈罗德突然蹦了出来,朝着船那边手舞足蹈。 众人大奇,纷纷问他:“这船你认识?” “当然是耳熟能详!这是咱家坐过的西洋船啊!” 建文惊道:“西洋船?到底还有多少人来这里……” 虽然这佛郎机公爵之前把哈罗德抛下,听起来不太是个东西,但哈罗德没放下这唯一的希望,叽里呱啦喊起佛郎机话大声呼救。蓬莱众没听他讲过母语,现在感于他口中舌头不停翻滚,心下均想:“原来他念西洋话这么流利的?” 但哈罗德念了一会却停了下来。哨兵诺飞舟也发现了异常——那船上水手只有一名,戴着兜帽,一身劲装裹得严严实实,却不是西洋人打扮。 “不是佛郎机人?”哈罗德奇道,“看来定然是找到了公爵抛弃的船。” 那兜帽人左行几步,右行几步,把风帆拽得在风中晃动不休,风鼓鼓囊囊,一个人干了三四个好水手的活。 “好!” 蓬莱人不禁纷纷喝彩,七里却道:“来者不善。” 船再近一些,只见那兜帽人身形纤细,竟是一个女子,能独自驱动这么大一只船,的确是来者不善。她兜帽下面看不清颜面,只戴着一个狮子鱼似的面罩,有根根尖刺蓑衣似地刺向后面,显得有些可怖。 腾格斯喜道:“一定是宛渠的人来了,要俺过去提船。” 那兜帽人见到浮冰上的众人,果然将船停了下来。蓬莱众不知这人是敌是友,刚要出声询问,那女子却道: “不用在意,我只是来看看你的。” 看谁?也许是透着面罩的缘故,她声音混杂着水声,分不清原来的声音是什么,这一句开场白更是毫无道理。蓬莱人你看我我看你,都不知道她到底与谁是旧友。 兜帽女子从桅杆旁跳到船艏,伸出手居高临下地指了一圈——最后落在建文身上。 建文一怔,他并不认识这人。当下便讪笑道:“是七杀大姐亲至吗?您别闹了。” 那女子却没有反应,把手叉在腰间。 建文又猜了一次:“不是?小武!一定是你!” “唉。”兜帽女人似乎很失落地叹了口气。建文想,看来自己一个都没蒙对。 只见那女人身形一转,在船艏上挪了几步,上衣下摆有意无意地掀起,露出两条大腿。 蓬莱众人惊呼一声,没想到这个身形高挑的女子,大腿外侧的整片皮肤竟然是青黑色的。不,与其说那是皮肤,不如说是在大腿外侧皮肤上覆盖了一层起伏翕动的鳞片。大腿内侧却是雪白雪白,形成强烈的反差,膝盖及之下则全是布条绑腿,更显得这两侧鱼皮触目惊心。建文不由低声道:“对啊。小武皮肤是晒黑的小麦色。”七里抱着胳膊,白他一眼没说话。 建文自知失言,捂着嘴心道:“难道又是鲛人族之类的?” 女人见建文盯着自己大腿异状发呆,略带挑逗地弯下腰问道:“你很喜欢这个?” 建文大窘,连连摇头否认:“这位朋友,蓬莱路经这里,现在有些困难,还请搭把手搭救一下,我们日后必有重谢。” 那女子却道:“我说了只是来见见你。”言外之意似乎不准备救人。 “你……”建文把从心里翻了一遍,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女人,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针对他。他小心向七里求证:“七里,你认识她吗?”七里却沉默着没说话。 蓬莱众早就窃窃私语起来:“原来大王还有这等风流债。”“总算有破军大王的遗风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