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此时此刻,太后走在这尘封已久的殿宇里,正轻轻拧着秀眉若有所思,她似乎生出了许多的回忆,眼眸里,竟是雾水腾腾的。 张敬小心翼翼地陪着太后,走过这些熟悉的殿宇和长廊,张敬忍不住地道:“娘娘,奴才记得,先帝在时,娘娘就常来这里,可而今,已是物是人非了。” “是呵……”太后口里呵了一口白气,才接着道:“天宁军就要入京了,终究……还是没有挡住祖法啊,满朝的文武,但凡是听到了祖法二字,便像疯子一般,现在的京营,乃是当初的神武军,这神武军入京的安排,乃是先帝在的时候就定下来的,他驾崩之前,就有想要压制住赵王的意思,我想,他在临死之时,还是希望哀家能找回我们的孩子的吧,现在,我们的孩子倒真的找回来了,可惜……皇帝已立,哀家……又不能完全做主,现在这天宁军轮替了神武军,将来只怕有更多的艰险了,先帝若是知道,定必是又喜又忧呢,喜的是,这世上,终于有了他的真正血脉,而不是小皇帝那假子,可忧的却是……” 她蹙眉,突的顿足,凝望着这殿中的一个案牍,这案牍显得很朴素,当年先帝就在这里,批阅奏疏,此时她凝视着这已陈旧的案牍,似乎又想到了什么。 “只是……”张敬略显忧心地道:“只是奴才怕娘娘这时候单独召见皇子殿下,会引起赵王的疑心。” “哀家……”太后启齿,她叹了口气,才继续道:“哀家已经忍得太久,忍得太辛苦了,今日议完了事,心里……总是觉得不安,哀家真的很想看看他,好好的看看,哎……哀家已经尽力去做到无情了,都说天家无情,可哀家终究还是个人,是个女人,人有常情,哀家只见见他,理应不至于让赵王往那一面去想吧,哎……让哀家见一见吧。” 张敬颔首:“其实……奴才看皇子殿下,倒是个奇才,若是将他调入军中去磨砺,或许……可以襄助娘娘一臂之力,都说上阵父子兵,这母子上阵,想来也……” 太后不由失笑道:“他现在不正是崇文校尉吗?” “啊……”张敬呆了一下,其实世人看陈凯之,还真没觉得他是校尉。 张敬便不禁道:“奴才说的是,是真正的禁军。” 真正的禁军…… 勇士营当然是假的,这三百人能做什么呢?更何况这勇士营是勇于私斗,怯于国战,这可是出了名的,何况陈凯之还把人带歪了,跑去教人读书了,勇士营的丘八,本就是渣,读了书,只是让他们安分了,可读了书,还有用吗? 所以没有人真正将勇士营当做是什么禁军,勇士营更像是荣民院,专门负责安置残老官兵,或者是他们的功勋之后。 太后沉吟片刻,才摇摇头道:“不可,其一,若是当真让他去禁军,只怕赵王就真的警觉了,就算他猜不到皇儿的身份,也认为这是哀家安排,是为了对付他赵王的,你想想看,届时,皇儿还想有好日子过吗?这其二,他终究还是读书人啊,哀家不愿意让他吃这苦,就让他好好的教人读读书,在翰林院里看看文牍吧。” 张敬只笑了笑,觉得太后所说是有道理的,他固然存着让陈凯之分忧的心思,可陈凯之,实在过于年轻和弱小了,这对他而言,不是什么好事。 太后已跪坐在了先帝日夜在此跪坐的案牍之后,她边轻轻地将手摩挲着案牍,边幽幽地道:“先帝的遗愿,哀家一定要实现,即便有再多的困难!” 顿了一下,太后那双好看的眼眸轻轻一张,像是想到了什么,淡淡地道:“那小皇帝的学业如何了?” 听到这个,张敬便道:“如今又学会了一句。” “嗯?”太后抬眸看着张敬。 张敬道:“学会了学而不思则罔、思而不学则殆。” “噢。”太后却是凝眉,眼中浮出了几许忧色。 虽是学得有些慢,可迟早有一日,他会长大,他会学业有成,他会亲政,这……才是她真正可虑的事。 第(2/3)页